2013年12月10日 星期二

非私小說-武山的故事:神田川 (二)




他在神田川旁踱步,
聽著河水碰撞堤岸的聲音。

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時光,
經常和鄰居的孩子們三五成群,
在川旁挖掘野生的小螃蟹或泥鰍。

孩提時,
每個人都希望早點變成大人,
享受自由的生活。

長大後,
卻無不懷念起那十二萬分寧靜的童年,

為此有種微妙的違和感。


提著公事包在河畔漫步,
他想起關於船難時,
把行李箱當成救生筏的故事。



河水看似平靜,實則凶險。

每年總有幾次,
人們從冰冷的河水中被撈出來,
有貪玩的孩子、也有喝醉的大人。

......

兒時某日,
父親難得來到他所就讀的小學接他放學,
牽著父親的手,他們沿著神田川走著。

河畔圍著一群人,不知鬧騰些什麼。


父親牽著他來到人群旁,
在鄉勇團任職的叔叔走向他們。

「發生什麼事啦?」

父親隨口問道。

「還不就是那回事。」

叔叔以手捏鼻,露出喘不過氣的表情。

叔叔滑稽的樣子讓他笑了起來。

父親和叔叔談了幾句,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向叔叔道別,牽著他快步離開。

他好奇地向人群望去,
從人群圍繞的縫隙間,
他看見一條慘白泛青的腿,
沾染了淤泥與海水。


一瞥,把他嚴嚴實實的嚇了一跳,
牽著父親的手也不住冒汗。

父親查覺到他的異狀,低頭看著他,
他感到父親關懷的神情中帶著一絲譴責。

犯了什麼錯似的低下頭來,
看著自己的雙腳在石子路上前後移動。
兩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的回到家中。

晚餐時刻,
父親向母親提起河畔所見。
他依稀記得父親說了一個故事,
關於村口一名酒女投河自殺的故事。

當晚,
那條白皙如玉、佈滿青色血絲的腿,
在他腦海裡揮之不散。



......

不知何時已過中午了,
太陽照在河水上,
斑斕的波光讓直視水面的他感到刺眼。

提著裝有原稿的公事包,
他走向車站,回到那個妻子等待著的家裡。

Pic from : Young Adam (2003)

沒有留言 :